迷失域

一个正在码的故事里的段落XD想想这里也发一下存个档吧

“吉尔伽美什，轮到你了。”阿尔托莉雅说。

迪卢木多原以为他会不屑于在守夜的时候轮流讲故事这种提神的方法，但出乎意料的是黑巫师真的开了口。

“从前有个魔王，他认为圣职者是世界上最无趣呆板的人。”吉尔伽美什这样懒洋洋地说，顺便偏头瞟了迪卢木多一眼。圣殿骑士挑了下眉毛，假装没听出对方的挑衅。

有一天，魔王偶然间认识了一位修女。修女年轻而美貌，虔诚而坚贞。魔王产生了兴趣，决定去引诱她堕落。

“我看他是闲得发慌。”女骑士阿尔托莉雅毫不客气地评价道。黑巫师嘁了一声，以表达他“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的轻蔑。

魔王伪装成人类青年去接近修女，给予她甜言蜜语的诱惑，许诺让她获得真正的爱。那个天真的姑娘一时陷入了慌乱和犹豫，在感情和誓言、人欲与侍奉天主的矛盾中纠结。就在魔王觉得自己即将轻而易举地获得修女的灵魂时，修女突然离开了当地的修道院。

魔王重新找到了她，这对于魔鬼来说太过轻松了。修女重新站在他面前，神情平静却隐含着悲伤和愤怒，她告诉魔王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有一个晚上，我想去找你，告诉你我无法和你离开，然后我看到了你身后的黑翅膀。她说。玩弄、欺骗人心对你而言都只是游戏，对吗？

魔王在这件事上失败了，他不满自己的游戏这样早早结束，但也只能离开去寻找下一个消遣的猎物。直到有一天，他听说修女被诬陷为魔女——人们说她与恶魔有染，她玷污了圣堂的纯洁，成为了魔鬼的新娘，只有火焰能洗濯这种罪恶。

当可怜的修女被火焰包围，她看到魔王在火焰中现形，他朝她伸出手，似乎是要救她离开。

跟我来，魔王说，离开那些肮脏的家伙，我可以救你。

“那么修女回应魔王了吗？”迪卢木多问。

吉尔伽美什看了他一眼，迪卢木多莫名觉得那个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没有，”黑巫师扯开嘴角恶意地微笑了起来，“那个愚蠢的女人在火焰中笑着拒绝了魔王，宁可被烧死也不愿意给予回应，真是不可理喻。”

他们陷入了一阵古怪的沉默，只听见木柴在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

“殉道者，”女骑士轻声叹了口气，“她选择为信仰和誓言而死，而不接受魔鬼的帮助……这样的牺牲很让人难过。”

“这就是你们的无聊之处，凡事偏要用最愚蠢的方法解决，完全没有必要，”吉尔伽美什打了个哈欠，手指慢悠悠地绕着自己的金发，“接受魔鬼的帮助有什么不好？”

“错的明明是魔王，他就是个混蛋。”

“你和魔鬼讲对错和道德准则毫无意义，小姑娘。”

迪卢木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最后只是无奈地打了个圆场:“没想到你会说一个爱情故事，吉尔伽美什，我以为以你的风格会说鬼故事。”

黑巫师亲昵地用食指勾起青年骑士的下颌:“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屈尊给你讲一两个，杂种。”

“不必了谢谢。”迪卢木多面无表情地拍掉他的手，吉尔伽美什报以恶劣的大笑，几乎吓飞了枝头的夜枭，对面的金发姑娘看起来很想揍他。于是他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开始讲下一个故事。

迪卢木多最终也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他觉得自己能理解那位修女的心境，她选择死而不是生，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比生命更为贵重的事物存在——必须坚持的道义，必须坚守的信仰。死是她留给自己的惩罚，是为了爱上魔王的罪而交付的价。如果换成自己，他也会这样选择。

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看着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时，他莫名觉得这些话语全都凝固在了喉咙里，无法吐露，也不该吐露。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