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段子] Hunter
Fate/Zero&Pacific Rim
Hunter
“你是说，你想要一个Kaiju的大脑？”商人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吉尔伽美什先生。”怪兽科学部的年轻科学家迪卢木多·奥迪那微笑着礼貌地颔首，语速飞快，“据我所知，您所统领的怪兽补完组是目前唯一有能力提供活体Kaiju大脑样本的组织，因此我来找您，希望您能与我们完成这次的合作。”
金发的商人终于从手下递来的一堆文件里抬起了头，红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黑发青年：他看起来英俊而温和，身材修长漂亮得可以与驾驶机甲猎人的“游侠”们相媲美，在周围来来回回处理着刚刚送到的Kaiju残骸的人群之中显眼异常，简直和那些偏执狂热傲慢的科学工作者完全不沾边。
“活着的大脑，”吉尔伽美什慢悠悠地重复道，“PPDC的科学部真是越来越异想天开了。别的器官和组织已经满足不了你们糟糕的趣味了吗？”他随手往周围大大小小，浸泡着奇形怪状的外星生物标本的瓶瓶罐罐那儿一指。
“居然想要那种蠢得没有智商的生物的大脑？你们是闲到什么程度了，嗯？”
迪卢木多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很显然他对于这位狂傲的非法地下组织头目相当不满，原因似乎不仅仅是因为吉尔伽美什对他们工作的嘲讽和蔑视，但是出于礼貌和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他还是克制住了情绪。
别相信他，也别惹恼他，迪卢木多。交给他此地的地址的人曾经这样说过。的确，相信一个会在怪兽战争时期靠贩卖Kaiju组织器官牟取暴利的黑市商人无疑等于在舞台上扮演可笑的小丑，而惹恼一个地下王国的无冕之王就如同耍弄一只饥饿的雄狮。
他还不想在为人类的反击做些什么之前就被自己的同类送去见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
“很抱歉，先生，我们并不闲。科学部的工作人员一直将对Kaiju的研究作为自己最大的责任与义务，而并非消遣和生财之道——所以，我们急切地需要一个大脑的活体样本。”他走近了一步，直视着那双仿佛含着毒汁，此时却带着奇怪笑意的血红眼睛。
“而现在只有您可以帮助我们完成这项工作。”
吉尔伽美什轻轻嗤笑了一声，将手上的文件扔到了一旁的人的手里。他双手抱胸地盯着眼前那双金色的眼睛，它们的颜色那么美，简直让人想起伯利恒上空的星光，眼神里含着温和的坚持和隐藏着的警惕。而它们的主人又是这样的有趣——敢于为维护自己与同僚而反驳他一把，真是兼具科学工作者的坚持固执和战士般的勇气，有点意思。
“那么也许我应该嘲笑一下你们怪兽科学部对于Kaiju的了解还远不及我的手下——它们的颅骨太厚了，等到我们切开颅骨它早就脑死亡了，到时候你们拿去就等着腐烂吧。”
“我们需要的是次级大脑，先生。”迪卢木多微笑着补充道，“只需要次级大脑就可以完成实验了。”
“‘我们’。”商人挑起眉毛冷笑着说着，他向着黑发青年靠近了一点，然后猛地伸手用力掐住了青年的脖颈，对着迪卢木多惊讶愤怒的神情愉快地继续说道：“真的是‘我们’吗？还是只是‘我’呢，奥迪那博士？”
“我们只是希望购买您的商品而已，”迪卢木多咬着牙艰难地说道，吉尔伽美什的手指压在他的气管和动脉上，他感到呼吸不顺，血管里的血液急速奔涌着，这种接近于濒死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很多不愿想起的东西，那些满是血污的记忆——“除此之外您好像没有必要再知道什么。”
“啊，好像的确如此。”金发的男人侧头亲昵地耳语道，“可是我不喜欢有所隐瞒的人，不管隐瞒的是什么——所以，奥迪那博士，回答我，是‘我’还是‘我们’？‘你’或者‘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恶劣地微笑着，血红的艳丽的眼睛让人想起在苹果树枝叶间盘旋的伊甸园之蛇：“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我也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商品作为交换——很划算对不对？”他的手又收紧了一点，成功地看到了迪卢木多愈发痛苦的神色和咬得发白的嘴唇。
“……是我。是我需要这个大脑。”迪卢木多咬牙切齿地回答道，“那么，你得到满意的回答了吗？奸商！”
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地松开了手，满足地看着青年捂着脖颈一边咳嗽一边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
“不错的答案，和我猜的一样。如果是怪兽科学部需要这个大脑的话，刚才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他们不会舍得失去一个优秀的科学家，一位未来之星。”他在沉默的下属们搬来的座椅上坐下，“奥迪那博士，看来你的异想天开并不受同事或者上司的认可啊。”
“说说看吧，你想要那个大脑做什么？”
迪卢木多沉默地捂着喉咙，他垂下了浓密的睫毛盯着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良久才开口说道：“要我说出来的话，你必须保证我可以无偿得到大脑。”
“准许。”吉尔伽美什笑着扣了扣金漆雕花的座椅扶手，他觉得今晚过得很令人愉悦，简直比给Kaiju的骨骼器官寄生虫标上匪夷所思的疗效然后卖出去大赚一笔还让人愉悦。
“Drift系统，”青年科学家整了整领口，尽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希望通过它与Kaiju进行神经系统相连。我们的研究显示Kaiju是无性繁殖并且具有蜂群式记忆，因此与一个Kaiju的大脑进行同步就等于得到了整个族群的信息。不过，这个想法被我的上司驳回了。”
商人难得地沉默了。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不像一个科学家，因为你看起来太正常也太引人注目了，而科学家都是疯子，”他懒洋洋地开口，“现在看来，你才是真正的疯子，奥迪那博士——你是打算把自己与那些恶心的大脑相连吗？”
“我已经有了一个小型的Drift系统，只要得到大脑就可以进行神经联通。而这一天来得越早我们对付这些外星生物也就越有利。”迪卢木多抬起了眼睛，瞳孔里的光芒灿烂得让人不敢直视，“那么现在，先生，是您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我不会履行和一个疯子的承诺，一个想要与怪物共享思想的疯子——”商人抬起头嘲讽地说道，唇角噙着冷冷的笑意。
“什么——”
“我没有那个兴趣。”
“疯子也总比依靠他人的苦难聚集财富的人要好，”迪卢木多反驳道，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锐利如刀，“或者说您是希望Kaiju源源不断地从海底的虫洞里跑出来好给您带来更大的财富吗？”
吉尔伽美什突然爆发出一阵狂妄的大笑。笑完之后他抬起湿润的红玉髓般的眼睛注视着迪卢木多，唇角的弧度没有丝毫的消散，瞳孔深处却是毫无温度的。
“天真的疯子，这就是你对我抱有莫名敌意的原因吧——你认为我的存在不合正义，我的一切都建立在你所说的苦难之上，你厌恶我的王国，却不得不闯入其中来寻求帮助。是这样的吗？”
“那么就让我告诉你吧，可怜的科学家。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正义的存在，弱肉强食是本质，猎人和猎物是世界的组成。如果你觉得我的组织占有了科学部的研究资源，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足够的能力。”他的目光扫过迪卢木多紧紧握住的双拳和苍白的脸色，笑意越发明显，“等到怪兽科学部有能力处理保存更多的残骸的时候，再去实现你的妄想吧，博士。”
金发红瞳的商人站了起来，转过身准备离开：“回去吧，我没有兴趣和你做这笔交易——”
突然他感到一阵气流从背后急速流过，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感觉到后脑似乎顶上了什么东西。
是枪。
“您太大意了，先生。”青年科学家冷冷地说道，“把后背交给陌生人可不是合格猎人的作风。”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警卫，补充道：“就像我之前没有意料到您的身手那么好一样，作为一个商人，您确实已经足够厉害。当然我做了好几年科研，反应也变慢了。还有就是谢谢您刚才的授课，简直比我在猎人学院里学到的还要精彩。”
吉尔伽美什笑出了声，他听上去一点也不紧张，语气悠闲得像是在度假：“这么说你曾经是个学员却没有成为‘游侠’？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不像一个科学家。”
“那么，您现在有兴趣与猎人合作了吗，猎物先生？”
“当然，因为我觉得你远比我想象的有趣。”吉尔伽美什微微偏过头，唇角带着诡异的笑意，“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到最后怎么知道呢？博士。”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