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域

“你爱他。”它们说道。

“承认吧！”那些声音嘻嘻笑着，幽灵一样绕过骑士的耳畔。它们忽远忽近，模糊又清晰，像一串串热烈的吻落下，又像一把把冰雕的刀子狠狠扎进柔软的皮肤。“为什么不肯承认呢？”它们好奇又天真地齐声问道，“因为他欺骗了你吗？因为他是异国的君王而非一个普通的旅人吗？因为你手中的枪与剑总有一日必将指向他的心脏吗？”

“没用的！没用的！”它们快活地宣布道。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老人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大笑着，就像一万只百灵鸟在歌唱春日的降临——“瞧呀！”尖利的讥讽的笑声响起了，“瞧呀，他与你同行时赠与的戒指你都不曾丢弃，那红宝石就像他的眼睛，黄金却不足以比拟他的辉光。记得吗？他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放入你的手心，而你甚至曾把它挂在胸口。”

“可怜的、可怜的骑士哟。”声音欢快地笑着，绕着他飞旋，仿佛一群看不见的人正手拉着手围着他、跳起了让人发疯的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恨过他，就算他的野心觊觎着你的母国，就算你们早已为敌——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够了！骑士冲着虚空咆哮，那妖异的笑声终于停住了一瞬，它们开始窃窃私语。闭嘴，他说，即使如此，这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于是它们沉默了，像被惊吓到了一般噤声不语。

在长久的、长久的寂静之后，最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它轻佻，高傲，慢条斯理，像掌握了一切又知晓了一切，却在此时心血来潮般地施舍一丝启示予迷途中的人们。而迪卢木多对它再熟悉不过，它出现在他的过去，他的记忆，还有他的梦里。他感到痛苦，感到迷惘，却由衷地生出一丝饱含着负罪感的喜悦。

“迪卢木多。”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轻松又随意。

声音化为一个看不见的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你爱我。”它笑了。

他承受着它们，承受一个梦里的吻如同承受世界上最疼痛也最甜蜜的刑罚，承受一句话如同承受一句宣判。现在他选择了接受，选择了在梦境里逃避，选择了片刻的释然。

也选择了功亏一篑般的放弃。

***

以前都在写视觉，偶尔也想试试从听觉入手……或许下次可以试着把五感都写过去一遍……

其实这个梗，是辉夜那篇昨日的原梗。

看到了吗，同一个梗，她来写是炮友，我来写就是宫廷之爱类型的禁忌【。】可见脑回路之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