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 看不见的城市
随便写写的抽风小故事。大概是处于现代的英灵闪闪的梦境与凯尔特神话时期幼年刷子的梦境相通了……这样的设定。会写这个完全是因为，我这几天睡不好，失眠，惆怅_(:з)∠)_
所以请不要殴打一个失眠人士。
***
“安格斯大人，我做了一个梦。”
爱与梦之神停下了他拨弄琴弦的手指，飞鸟安静地栖息在金发披散的肩头。他将年幼的养子搂入怀中，蔚蓝如海水的眼眸里盛满了柔软的笑意：“你做了什么样的梦，我的孩子？”
“我在梦里看到了一座城市，它伫立在黄沙与绿树之间，在烈日的光芒与河流的涛声中沉默地呼吸，”迪卢木多轻声说道，爱神漂亮的养子有一双金色的眼睛，它们因陷入回忆与想象而像融化的松脂一样流动着纯净的光，“它有高大的石柱，空旷的回廊，鲜艳的壁画，炎热的风，池塘的水面上浮着我从未见过的花朵……但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安格斯笑了笑：“你梦见了一座美丽而孤独的城市。”永远青春年少的梦之神爱怜地抚摸着孩子乌木般的卷发，鼓励着他继续说下去：“你还看到了什么，迪卢？”
“我穿过许多华丽的房间，那些房间都挂着纱幔，地上铺着兽皮。”小孩子努力回忆着梦中的场景，他记得自己还在空气中闻到了甜蜜的芬芳，那不是森林间树木的清香，也不是海水卷上沙滩的咸涩。他在陌生而神秘的城市中穿行，仿佛在一座孤寂的坟墓中游荡——这让他多少感到有些害怕。
“最后，在这座城市最高处的宫殿里，我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他跑过无数石板铺就的地面与滚烫的沙尘，路过一座座静默的雕塑与插着枯萎花朵的黄金花瓶，在迷宫般的宫殿中转来转去，终于在空荡荡的大厅中看到了这座城市中唯一的人。
“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像是一位国王。”
“看来你找到了这座城市的主人，”安格斯说，“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小孩子皱起了眉头：“他很年轻也很好看，看上去非常高傲。”
“国王都是高傲的，我的孩子。”
“他有和您一样的金发，看上去就像阳光一样灿烂，”迪卢木多看着养父肩头垂落的长发微笑起来，琥珀色的目光比星星更明亮，“但您的眼睛是大海的蓝色，他有一双鲜红的眼睛，和盛开的罂粟花一样美丽。”
那座城市年轻的王用罂粟花般妖艳的眼眸打量着闯入他的领地的小孩子，奇怪的是迪卢木多从未感到他有丝毫的敌意——他还太小，并不能理解那种目光的含义，它看上去那么复杂，像是惊讶，饱含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和傲慢，又有着好奇和愉快的意味。
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能看上去那么美又那么危险，看上去孤寂又悠然？他觉得自己似乎被那种目光看透了，就连心底最小的秘密都无处藏匿。迪卢木多记得自己的养父也有这样的能力，仿佛能把一切都知晓，然而安格斯的目光永远温和，比溪涧的流水更清澈。
而那座空旷的城市里唯一的主人，他的眼神像是燃烧的火焰一样炙热而危险。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年幼的孩子，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小鬼。梦里的金发青年走下了他的王座，身上黄金的战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迪卢木多摇摇头，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陌生的青年一步步靠近。他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又被那双眼睛钉在了原地。
很抱歉，他有点结巴地解释道，但是我也不知道。
金发红眼的青年低垂下眼帘打量了他一会，小孩子费劲地仰头看着他，就像一只幼鹿。算了，他啧了一声说道，就允许你呆在王的国度里。
接着年轻的王就径直走向了大殿外，迪卢木多小跑着跟上了他。炎热干燥的风扑面而来，似乎还带着沙粒与远方河水的味道，金发青年的战袍在空气的漩涡里翻卷，像朵血红的花一样盛开。
他们走上了一个高台，在那里迪卢木多看到了这座无人之城的全貌——它沐浴着绚烂的暮光，每座房屋、每条街道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像是黄金铸成的精致棋盘。远处是奔流不息的长河、薄薄的云层与逐渐沉没的夕阳，所有的一切都明亮得炫目，沉淀着无法诉说的静穆与壮美。这座城市美得恍若在日光中新生，而它的灵魂又在光的注视下成长、老去，却永远不死。
迪卢木多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那是他不曾见过的奇特美景——在布鲁纳波恩，他曾爬上山崖，远眺整片深绿的树木之海，雪白的飞鸟在天空上盘旋，他可以一直望到遥远的海湾——翡翠之岛的风景已足以令人迷醉，而此刻的黄金之城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瑰丽与壮阔。
这就是你的国家吗，它真美！孩子兴奋地说道，可是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王的国度只为中意之人保留，小鬼。青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就好像……在看一个很熟悉的人一样，”迪卢木多对他的养父说道，语调听起来好奇又疑惑，“可是我之前没有见过他呀？”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梦里却觉得好像认识他？”
“这就是梦的美好与神秘之处。在梦中，一切都可能发生，”安格斯随手拨弄了几下银竖琴的金琴弦，几个优美的音符飘散在空气里，“只要你觉得愉快，这就够了。”
小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确实很开心，安格斯大人。”
城市的主人带着他走过了每一条街道，经过了每一座神庙，偶尔用三言两语回答着迪卢木多层出不穷的问题。迪卢木多一路上紧跟着青年轻快的步伐——他真的走得很快，修长的腿随便一迈都要让自己费劲小跑才能赶上。不知名的青年有时候会猛地停下脚步等他，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小家伙，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拿你去喂狮子。他凶巴巴地威胁。
迪卢木多先是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的注意点就变了——这里还有狮子吗？安格斯大人总说它们是非常危险又漂亮的猛兽，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不过我最后还是没有看到狮子，”小孩子有些遗憾地说道，“他不肯。”还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安格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小迪卢。”
“那么最后呢？”
最后他们一起走上了城墙，而夜幕已经开始降临，日照褪去，星辰从深蓝浅紫的天幕上浮现，银色的月牙从远处的云朵间升起，所有的建筑都逐渐隐入了阴影。青年转过身来，第一次伸手揉了揉他的黑发。他的手指被金属铠甲包裹着，触在皮肤上感觉冰冷而坚硬，力道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该回去了，小鬼。这个国度的王说道。他浅金色的头发在星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晕，夜风吹起战袍，妖艳而慑人的红眸在夜色下看不清晰。
迪卢木多突然觉得有点难过，他隐约地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法回到这里了。
今天谢谢你，他仰起头看着他忍不住说道，手指攥紧了又放开，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青年勾起了唇角。去追寻荣光与忠诚，去成为英雄与传奇，命运会眷顾你，会愚弄你，会抛弃你，但如果你坚持着自己的道路走下去，总有一天这座城市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他低下头吻了吻孩子光洁的额头，那个吻轻得像花枝上的夜露。
到那个时候，你会再次见到我，迪卢木多。
你叫什么名字？迪卢木多急切地问道，生怕下一秒再也无法得到回答。一种奇怪的悲伤回荡在他幼小的心脏中，他在越来越猛烈的风与越来越浓重的黑暗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请告诉我！
但梦总是会结束的。
“他好像说了自己的名字，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听不清楚了……”迪卢木多坐在养父的膝头，沮丧地轻声说，“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却没有记下他的。”
他没能在黑暗吞噬梦境之前，记下那座孤独而古老的城市中那位王的名字。那似乎是一个音节古怪而优美的姓名，带着不可言说的高贵。
“安格斯大人，你说我们会再见面吗？”他期待地仰起头望着养父冰蓝的双眸，想在那双深邃柔和的瞳孔深处寻找到让人心安的答案。爱与梦之神沉默地望着自己疼爱的养子，他的眼眸像是海洋最深处的水流一样，带着无法看清的模糊的情绪。
爱与梦的神深知，并不是每一个美好的梦境都意味着同样完美无缺的现实。在那座孤独而美丽的城市中发生的一切，究竟预示着怎样的终局，那将是无人知晓的答案。他似乎读懂了其中的一丝一毫，却注定无法得到余下的真相。
但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深爱的养子。他温和地微笑了起来，吻了吻迪卢木多的前额。
“当然，我的孩子。”
END
其实这是个有点报社的故事，因为小刷子怀抱着愿望长大，却在生为人的一生中无法再次见到闪闪，直到他成为英灵……而成为英灵，也注定要经历所有悲伤与光荣的传奇。英灵闪闪没打算去忠告他什么，或者去改变什么，所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但是请相信，他们最后都会再见到彼此的XD
不然处于现代时空的英灵闪闪为什么认得小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