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域

人物是OOC的，故事是完全脱线的，大纲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我的思维就是一匹脱缰的羊驼。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把故事收住……其实我只是想写结局的场景啊！！！！！

5.

 

时间回到他们在树林的第一次对话。

 

就在迪卢木多开始在沉默的间隙中走神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问话突然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你来这里除了要说刚才这些废话，还打算干什么？”

 

国王专横的语气并不令人愉快，迪卢木多皱了皱眉：“这和您无关。”

 

“既然你是王身边的死神，又怎么会和我无关？”金发青年抬起他猩红的眼眸，明丽的光在眼底滑过如同一条鲜艳的毒蛇游过湖水，他似乎对死神之前所说的一切置若罔闻，“说吧，你今天是要为哪个倒霉鬼收尸？”

 

“如果我说是您呢？”迪卢木多不甘示弱地回击。死亡的使者站姿挺拔笔直，琥珀色的眼瞳也像被点燃的星辰一般明亮，就像一位等待着对手接受挑战的骑士。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国王，一向温和坚定的神情里掺杂着难以辨别的、认真的挑衅。

 

狂傲的笑声是王给予死神的答复。吉尔伽美什显然不会被这样的问题吓到，相反，他非常愉快。“我不认为死神会在取走人的灵魂之前说那么多没用的话，”他朝迪卢木多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哦，也许有特例——比如你这样仁慈得可笑的类型。”

 

“您该离开这儿了。”死神冷冷地说。

 

“你有什么权力命令一位王离开他的森林？”

 

迪卢木多沉默而有些愤怒地盯着吉尔伽美什，但他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原本抿紧的唇角绽开一丝轻柔的笑意：“但愿您不要后悔，陛下。”

 

年轻高傲口不择言的王确实应该后悔，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因为话音未落，他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直接甩了出去。

 

6.

 

吉尔伽美什的后背直接撞上了树干，疼痛和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咒骂出声——但他随即看到了数支箭矢在空中危险的轨迹，它们全都朝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急速飞去，却又在瞬间被利落地截断，只剩下长剑挥动时银色的残影。

 

没人知道死神的剑是何时出鞘的，他的速度快得惊人。迪卢木多凭着良好的视力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刺杀失败的暗杀者们，他们藏匿在不远处浓密的灌木之后，正准备回头骑上马匹逃跑——但有谁逃得过死神？

 

刺客们转过身，发现黑发青年已经如幽灵一般站在了他们面前。他的身姿挺拔，眼神明亮如火焰却也锋利如刀刃，手中指向他们的长剑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

 

这是他们问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剑刃切开喉咙的动作轻巧漂亮，血液喷洒的声音就像风的呼啸，刺穿胸腔里柔软的心脏又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死者们甚至来不及感受痛苦——他们从来都不是迪卢木多的对手，不管站在面前的是曾经的战士还是如今的死神。

 

最后一具躯体倒下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迪卢木多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血液的甜腻和腥气已经完全盖过了树木与花朵的清香。新死的亡魂惊惶地互相张望着，好像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先生们，”死神将剑上的鲜血甩掉，抬起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们，露出了一个轻松爽朗的微笑，“很抱歉，你们已经死了。那么——”

 

突然他听到身后一阵不祥的风声，紧接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剑刃穿过肌肉与骨骼时撕裂的声响。死神惊愕地回过头，身后偷袭者的尸体随着长剑的抽出而倒下。吉尔伽美什的剑上染满了粘稠的血，迪卢木多的目光正好撞进一双与血有着同样颜色的眼眸深处，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一具尸体和又一个刚刚与肉体分离的亡灵。

 

“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杂种！”

 

7.

 

迪卢木多将自己的剑收好，侧过头看着一旁的吉尔伽美什，他看上去有点狼狈：柔软的金发有些凌乱，其间还夹杂着一片新绿的树叶；垂下的眼眸中写着厌恶和轻蔑，但那层漫不经心之下是凌厉的怒火——那颜色就和他脸颊白皙的皮肤溅上的血液一样艳丽凶狠。

 

“我提醒过你了，”死神叹了口气，“如果你刚才态度好一些，我就不需要用那么粗暴的办法。”

 

“闭嘴！”心情糟糕透顶的国王陛下狠狠地踩了一脚草地上的尸体，他看起来并不感激死神让他避开了飞来的箭矢，“你早就知道这些该死的杂种会来？”

 

“这是我的工作……死亡的阴影还没有侵蚀到你，所以你今天还不能死。”

 

作为死神，迪卢木多当然知道这些埋伏在林间、等待着机会暗杀落单的国王的刺客（吉尔伽美什我行我素的性格需要负一部分责任，因为他经常在狩猎途中扔下大部队）。他本来打算直接为吉尔伽美什指出与队伍汇合的路，而让这次的刺杀成为泡影，但对方不配合，他只好临时改变计划了。

 

就当是增加本地区死亡率，让业绩好看点。迪卢木多垂头看了一眼开始变得冰冷僵硬的肢体和被鲜血染红的青草，心想。

 

“这难道可以作为你对王如此无礼的原因？！”

 

可惜被救的那一方并不领情，吉尔伽美什显然还对这种直接粗暴的方式耿耿于怀，并且完全不打算从自身寻找原因，也完全不在乎对方是死亡的使者。好脾气的死神想起刚才吉尔伽美什还算是帮了自己一把（虽然没多大用处，毕竟他没法再死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他决定无视吉尔伽美什的怒火，“不过至于是谁想要你的命，就留给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金发红眸的国王微眯起了双眼，他重新打量起了死神。“因为死人不会说话？”他吐露话语的嘴唇上带着残忍而愉快的笑意。

 

“因为死人不会说话。”迪卢木多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沉默的珍珠色的亡灵，死神有能力让亡灵听从于自己的每一个命令，他们现在非常安静和顺从，就像是半透明的旗帜一样悬浮在空气中。

 

“死神呢？”

 

“死神需要保守死亡的秘密。”

 

吉尔伽美什嘲讽地嗤笑了一声：“谨慎得无趣。”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似乎挺喜欢这个答案。

 

8.

 

吉尔伽美什骑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迪卢木多才发现对方金发间的那片叶子还在，估计是撞到树上时落下来的。死神正在犹豫是直接提醒还是随他去，吉尔伽美什突然俯下身来伸手扣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迪卢木多承认他当时有点愣住了，他真的没想到会有活人对死神做出这种举动——或者说吉尔伽美什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一位神灵？

 

答案是肯定的。

 

“你叫什么？”金发的王问道，他的眼睛是血红的漩涡，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那是种能让猛兽臣服、风暴停息的力量。

 

“迪卢木多。”死神平静地回答。阳光肆无忌惮地落进他晶莹的瞳仁深处，就像一直照亮到深深的湖底——真好看，年轻的国王心想，在死神的身上居然也有如此鲜活美丽的事物。“可以把手放开了吗，陛下？不然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举动。”迪卢木多尽量客气地补充了一句。

 

吉尔伽美什松了手，死神随即后退了一步。“在王的国度里，就算是死亡也应该由王来允许和承认，”语调悠然而高傲的国王接着说道，“记住这句话，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站在原地目送着吉尔伽美什离开，他毫无温度的手指慢慢抚上下颌，那里的皮肤似乎还残留着活人的温度。

 

被那双富有侵略性的妖艳眼眸钉在原地的感受并不舒服，被迫昂起头颅仰视的动作也不让人愉快，事实上王的傲慢和跋扈已经不会让他太过惊讶。而真正让他在一瞬间惊愕失神的，恰恰是那血液里流动的、穿透肌肤的炽热温度——那是生命的象征，那是死去的人们永远不会再拥有的事物。

 

那是让死亡贪恋的、渴望的事物。他不能让自己重新陷入对生命的渴求，那会激起他作为人类时的所有记忆与感受，更会将他拉入一个无望的死循环。

 

死亡并不平静，它会让曾经是人类的死神点燃夺取与杀戮的欲望。

TBC

刷子最后还是忘了提醒闪闪他头发上有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