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与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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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枪] 附加服务

《道听途说》的番外,其实不记得那篇讲啥完全没有问题。总之还是黑刷和闪的没三观故事【。


附加服务


迪卢木多发现吉尔伽美什在查自己的底,于是他迅速地思考起了杀人灭口的方案,这几乎可以算得上职业病的一种,或者说,条件反射。这两天是暴雨,他站在阳台上一边点燃香烟一边想,痕迹容易被雨水冲刷干净,是下手的好时机。


雨水哗哗地打在铁艺栏杆和他养的那盆蔷薇花上,这地方潮湿又阴冷,黑铁栏杆锈得露出了斑驳的赤红色,像一块块溃烂的疤。迪卢木多猜测他的花今年会死,毕竟花苞已经不如去年多,枝叶因为缺乏日晒日渐稀疏黯淡,连花瓣颜色都像被雨水冲淡的血。正好处理完吉尔伽美什的事情他就能搬家了,他在这居然已经住了一年多,这对于杀手来说还挺稀奇(固定的居住地点十分有利于仇家找上门来),稀奇程度不亚于和雇主上床超过三次。真可惜,迪卢木多叹了口气,烟雾在他眼前飘来飘去,好似一团致癌物组成的幽灵。吉尔伽美什长得好看,出手大方,床上合拍,工作时间也不太添乱,就这么让他漂亮的脑袋开个洞确实有点遗憾。


说到这点,就该想想死法了。枪是常用的凶器,扣下扳机就能在颅骨上造出个贯通伤,大脑像碗粉色的奶酪,嘭地一声脑浆就溅得到处都是,骨头碎片还镶嵌在脑血管旁边闪闪发亮。总体简单快捷,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是杀手们喜爱的选择。冰锥和水果刀也不错,方便取用,割断大血管或者凿开太阳穴都很合适,血飙出来的声音也动听迷人,可惜动脉压会让天花板都沾上鲜血,需要清洁。毒杀富有古典主义,绞索有性窒息的附加快感,往他的闪瞎眼跑车上做点手脚也是不错的备选,还能拉制造商的电子巡航系统当替罪羊。不过吉尔伽美什虽然粗心大意、整天谜一样的自信且根本不会亲自检查座驾,但他运气实在太好,指不定摔下悬崖都能让树勾住,半条命都丢不掉,所以这种不可控的选项需要斟酌。


职业杀手这样想着想着,发现自己的烟都快抽完了,连街对面的霓虹灯广告牌都亮了起来,这艳俗的光污染让他眯了眯眼睛。迪卢木多甚至在想是不是该把最难处理的头颅埋进花盆当肥料,这样明年他的蔷薇花就能开出艳丽的红色,和吉尔伽美什的眼睛一样,他觉得自己会喜欢的。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种行为在安格斯的睡前童话里出现过,少女把恋人的头颅埋进花盆养玫瑰,天天对着花朵哭诉,拿眼泪浇灌——迪卢木多忍不住为自己的潜意识发出自嘲的苦笑,这听起来太过肉麻了。


他把烟摁灭在积水里,拨通了吉尔伽美什的手机。


吉尔伽美什不太经常来他的公寓。有钱人嫌弃这里房间太小、地毯太硬、设备不足、床不但不够软还坏了几根弹簧,硌得疼。刚开始迪卢木多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细皮嫩肉的金发公主,隔着二十床鸭绒被二十床鸭绒垫一直睡到天花板上去他都能知道底下藏着颗豌豆,于是温柔地告诉他要么睡床要么睡沙发要么滚。后来杀手先生才知道事实上吉尔伽美什对于地点条件并不挑剔,席梦思办公桌沙发地板死胡同车后座,选择随兴致和心情而定,当时完全就是作得慌。


“所以我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您。”当迪卢木多骑跨在吉尔伽美什身上、并拿枪顶着对方下颌的时候他这样表示,语调温柔谦和,笑容得体礼貌,好像米其林星级餐厅服务生拿着菜单等客人点菜。吉尔伽美什沉默了一瞬,是个男人在这时候被迫用大脑思考都要当机一会(毕竟血流从下半身回到上半身还要点时间)。


“选个您喜欢的死法,”年轻杀手说道,“我一定尽量满足您。”


吉尔伽美什答非所问:“原来你都是用这种方法杀人,难怪标价不低。”


迪卢木多笑了。“我确实不便宜,”他点了点头,黑发散下来遮着他冰冷的金眼睛,“但大部分情况下到了这一步我都会直接动手,询问环节是特地问您加上的附加服务,看在我们最近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免费。”


吉尔伽美什似乎被逗笑了,好像杀戮的威胁比性本身更让人兴奋。年轻人额角流淌的汗水滴在他的胸膛上,有点痒,这点就像平时一样。他现在既不愤怒,也不恐慌,甚至想吻那双薄薄的、自不量力的嘴唇,再咬下去,让它们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别人的血和哭叫总比自己的来得好。“就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和过去了?我还以为你能找出什么新奇的理由。”


“这对我来说足够了,先生。”


“我很好奇,杀了我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请您放心,我并不是第一次杀掉自己的雇主,所以很熟练,”迪卢木多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微笑,“差点忘了,您应该已经知道我向前任上司复仇的故事了?这是我的疏忽。”


“那么,”他凑近吉尔伽美什,嘴唇蹭过他的唇角,权当一个轻柔的告别,“您想好死法了吗?”


房间里响起一声枪响。




“后来呢?”库丘林忍不住发问,“他说什么了?”


“没听清——哦,这是个意外。”年轻的杀手低头晃着杯子里的威士忌,顺手递了一支烟给他的爱尔兰前辈:“那时候正好有仇家找上门来,我本来留给吉尔伽美什的子弹和其他死法只好送给别人,就是这样。您瞧,他运气确实很好。”


换言之就是我的运气太差,杀手先生心想。


库丘林咬着烟发出一声咒骂,他显然讨厌吉尔伽美什,恨不得那家伙早日下地狱。“你就这么放了那个混蛋?”


“后来我们一起把尸体处理掉,心平气和地谈了谈,加了价,达成了新的协议,所以这件事就过去了。”迪卢木多轻快地补充。“谋杀未遂和查底的事情互相抵消,算是扯平了。您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出乎意料。”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他选个死法?直接给他一枪就没有那么多破事。”


迪卢木多转过头,望着他阳台上的那盆花。它们没有用吉尔伽美什的头当肥料,现在居然也开得不错,花瓣似乎因为溅了闯入者们的血而变得猩红冶艳,连叶片都被雨水洗得发亮。为什么要让他选?在扭断最后一个陌生人的脖子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站在一旁,正把冰锥和水果刀从那些倒霉鬼身上拔出来,他身上胡乱披着的那件衬衫算是彻底报废了(看样子价格不菲)。他的金发凝着血块,眼睛里燃烧着轻蔑和狂妄的笑,他被鲜血沾染的样子太过接近欲望本身,让迪卢木多突然没有再杀一个人的兴致了,比起让吉尔伽美什永远闭嘴,他更想把还没释放干净的荷尔蒙发泄掉。于是没人再嫌弃那张床和血腥味,他们重新达成共识,没有什么比性、交换秘密和共同犯罪更亲密了。


吉尔伽美什事后懒洋洋地躺在一旁抽烟并欣赏职业杀手的清理现场能力和快速打包技巧,他用一种讥讽而满足的眼神盯着他。我早就知道,迪卢木多,金发男人冷笑着掸了掸烟灰,你连选择权都给了我,你根本就没想杀我不是吗。


为我所用吧,他说。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在这点上,吉尔伽美什确实让人讨厌。看样子迪卢木多总有一天会杀掉他,但不是现在。到那个时候,或许自己已经挑选好了杀死吉尔伽美什的方法:无论是子弹、匕首、毒药、失控的引擎还是更匪夷所思、轰轰烈烈的意外,总会有一种合适的选项用来告别。


“啊,”黑发的杀手眨了眨眼睛,笑着回答,“因为那是酌情附赠的附加服务。”


***


闪:为我所用吧!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黑刷:起开,我要换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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