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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冰火/金枪/全员] 光逝-2 复仇者

全程凛的视角,虽然ooc得厉害……我觉得我实在抓不住大小姐的精髓虽然我努力了……不敢打她的人物tag怕被揍哈哈哈【。


第一章 渡鸦


第二章 复仇者



“凛,”阿尔托莉雅驱使着骏马来到远坂凛的身边,“你父亲一定会为你骄傲。”

 

“我父亲原本希望我做个淑女,把礼貌当作盔甲的那种,最后为他完成一桩完美的联姻,”远坂家族的女儿轻轻哼了一声,“所以他肯定会说我一个女孩子却走上不属于自己的战场,太不优雅了。”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奔流城女公爵,脸上终于露出少女特有的明媚笑容。河间地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有一双翡翠绿的眼眸和一头灿烂的金发,冰雪般清冽的美貌与她的骁勇善战一样出名,银铠蓝裙令她英气如一柄刚刚出鞘的剑。正是这位盟友在一年前协助她逃出君临城、此时又再次站在她的身边,挥剑直指铁王座。

 

“他会为你骄傲的。”女公爵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凛望着她沉默了一会,风从她们的眼前刮过,带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她听见银鳟鱼与金雄狮的旗帜正猎猎作响。“是啊,”凛终于开口,甚至懒得去掩饰语气里的故作轻松,“至少我做到了父亲没有做到的事情。”

 

比如把某项捏造的罪名变成现实。

 

你的女儿比你更像雄狮。远坂凛记得吉尔伽美什这么跟父亲说过,他笑声里的讥讽和夸赞混合在一起,张狂又放肆,叫人难以猜透。而那时的父亲只是微笑着躬了躬身,不动声色地将她拉到身后,至于他对吉尔伽美什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虽然她恨吉尔伽美什,但不得不承认那位暴君说得该死的对——龙的眼睛总是锐利到带着毒的。远坂凛到现在都没法忘记吉尔伽美什那双眼睛,不同于远坂家族温和的青蓝色,国王的虹膜是妖艳到令人恐惧的猩红,像是泡满了尸骨和鲜血的深潭,其中藏匿着巨龙的利齿,准备轻而易举地撕开人们的伪装,掏出跳动的心脏观赏把玩。

 

就是那双眼睛笑着注视着前任首相、她的父亲,那个被玩笑般地评价为“并无雄狮风范”、小心谨慎从不出错的男人被砍下头颅,罪名是“策划针对国王的刺杀”——一年多前,吉尔伽美什遭到了一场精心策划、险些成功的暗杀,如果不是他的御林铁卫队长及时斩杀刺客,铁王座早已易主。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曾随手将王冠给还年幼的自己玩,曾让迪卢木多教自己骑术,最后愉快地允许她留在贝勒大圣堂之前,眼睁睁地看着生父承认罪行,被瓦雷利亚钢的长剑斩下头颅。

 

别看,凛,别看。那时有个声音这样满怀不忍和焦急地对她说。

 

让她看吧,迪卢木多。另一个声音在她的颅骨里回荡,它显得从容而恶毒,狠狠地刺痛着耳膜。这是凛小姐自己想要的,不是吗?王怎么忍心让父女不在最后一刻告别呢。

 

她摇了摇头,使劲将那些鲜血淋漓的回忆清除出去,她现在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君临还有什么消息吗?”

 

“吉尔伽美什似乎下令封锁了全城,或许和几天前贝勒大圣堂被烧毁的事情有关。消息现在并不好传递出来,我们可能还要等等。”

 

凯岩城的女城主挑了挑纤细的眉毛:“坦格利安的龙王的确是血火同源,他所到之处永远都有火焰相伴,从学城到君临一直如此,好像自己是个不焚者就能把什么都烧了一样。”她讥讽似的说,蓝裙的女公爵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鹰巢城的支援很快就会来了,”远坂凛转头向阿尔托莉雅询问道,“临冬城和高庭可有回应?”

 

“安格斯公爵并未回应我们,但听说他刚刚发兵沿玫瑰大道北上……或许玫瑰已经选择了巨龙,”金发女公爵轻声叹了口气,“多恩同样支持坦格利安王室。至于临冬城的艾因兹贝伦,伊莉雅小姐和卫宫切嗣还在君临城,况且爱丽斯菲尔女公爵身体孱弱,他们不会妄动。”

 

临冬城的艾因兹贝伦,冰原奔狼的后裔,白圣杯的制造者。他们与奔流城的潘德拉贡一向交往甚密,阿尔托莉雅更是爱丽斯菲尔的好友,她毫无疑问对北境守护充满担忧:爱丽的丈夫在四年前依已逝的阿哈德公爵之命带着女儿前往君临,接替安格斯出任财政大臣……然而传说艾因兹贝伦的族人离开北方即遭厄运。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伸手轻轻握住了对方覆盖着银甲的手指:“伊莉雅斯菲尔身边有她的父亲,还有护卫赫拉克勒斯,她会没事的。等我们到了君临,她就可以回家了。”

 

奔流城的女公爵点了点头,她似乎稍微宽慰了一些,宝石般的瞳仁里满溢着真诚的谢意:“谢谢你,凛。”

 

“我们很快就能从王室手中夺回西方全境,”远坂家族的长女一字一句地说道,“然后就能沿黄金大道回到君临。”

 

远坂凛再次将目光转向不远处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奔流城与凯岩城的兵士正在捡拾敌人的铠甲与兵器,坦格利安三头龙的旗帜被砍倒在地面上,被尸首和断肢压着,浸满了血液,还有未熄的火焰在一点点蚕食着龙的身躯——血火同源,她在心里恨恨地念着坦格利安家族的箴言,但现在只有乌鸦盘旋着来啄食巨龙的尸体了,吉尔伽美什,就让我们看看不焚者是否能抵御仇恨的烈焰吧。

 

她调转马头,朝着远处远坂家族的营地而去。夜晚即将降临,凯岩城火红的帐篷被染成了紫色,今晚她的士兵们将会庆祝,为一场胜利而欢呼,在深夜沉入梦乡。但远坂凛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而拥有安稳甜美的睡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从未离开过君临城,因为从逃亡时直到现在的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回到那座血腥的城市。

 

君临城在她的梦里是红色的,红堡,吉尔伽美什猩红的眼眸,父亲的火红天鹅绒长袍和他的鲜血……每一个夜晚里这些光怪陆离的记忆都会从脑海深处浮上来,再随意拼接组合在一起,如同贝勒大圣堂的拼花玻璃一样鲜艳得刺目,绚丽到让人觉得恶心。父亲海一样青蓝的虹膜和他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掌,掌心温暖干燥如同壁炉的火焰;言峰绮礼面具一样让人不适的微笑,他那些隐在黑暗里的暗杀者们无人见过;安格斯问起自己名字时温和柔软的神情,他送给刚来君临的她一枚矢车菊蓝的宝石胸针;卫宫切嗣暗沉无光的眼神,还有他身边年幼的美丽女儿,白发如雪,眼眸绯红;迪卢木多雪白的披风在风里铺展,琥珀般的瞳子里盛满真挚柔和的神色,他用一个骑士对待淑女的完美礼节来对待她,却也会偷偷带一个柠檬小蛋糕给她,笑着说不要告诉别人。

 

还有吉尔伽美什,安达尔人、洛伊拿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暨全境守护者,坦格利安家族的黄金之王。

 

凛第一次见到吉尔伽美什之前已经听过无数关于他的传闻。龙女王宁孙与多恩的卢伽尔班达亲王之子,年幼之时便登上铁王座,在暗自稳固根基后就亲手迅速地拔除了摄政大臣的势力,曾勒令艾因兹贝伦家族交出白圣杯镇于绝境长城抵御异鬼,令盛夏到来,凛冬褪去,七国在他的治下温暖而丰饶,与自由城邦的贸易往来也为港口带来了繁荣。十八岁平定声势浩大的“黑潮之乱”,铲除玛奇里家族的余孽——远坂时臣告诉自己的女儿,吉尔伽美什在这场战役中损失惨重,黑圣杯污染的狂战士砍杀了他的龙维摩那,维斯特洛大陆至此失去了最后一条龙。但国王本人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愤怒,他用厌恶的语气快速地咒骂了一遍玛奇里家族和他们的狂战士,惋惜了一下他的龙,然后以轻快悠然的语调说道:不过王得到了一位骑士作为补偿。但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在来到君临之前,她的父亲曾在信件里提醒道:坦格利安家族的龙有三个头颅,黄金之王同样也不止有一张面孔。吉尔伽美什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君主,但他同样喜怒无常、不可捉摸,手段雷厉风行且鲜少容得下质疑。凛,你要小心谨慎,我们的王并不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远坂时臣轻声说,但你的母亲和修女已经把你教得很好了,你也足够聪慧,我能放心。

 

所以在前往红堡前,远坂凛已经做好了向一条凶残的巨龙行屈膝礼的准备。可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金发雪肤、衣着华丽的俊美青年。虽然吉尔伽美什只是站在那里就光彩夺目,让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视线,又不敢逼视。尽管传言有一千张脸,真相却只有一个模样:他毕竟只是个年轻人,一个既让人心生向往,又满怀敬畏的年轻人,他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甚至称得上友好和愉快。

 

时臣,他用轻佻的、让人捉摸不透的语气说道,我以为你为我准备了一个和你一样古板无趣的未婚妻,结果倒是个漂亮机灵的小姑娘,有点意思。人群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父亲摇摇头也笑了起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父亲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凛当时在心里不服气地想着。在每个女儿的心里,自己的父亲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远坂时臣在凛看来是如此优秀,永远都优雅从容,游刃有余。他是国王之手,是令远坂凛感到骄傲和温暖的父亲。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但吉尔伽美什一眼扫了过来,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什么都写在眼睛里藏不住——单凭这点,就比你好玩多了啊,时臣。国王陛下这样笑着说道,随意地拍了拍首相有些僵硬的肩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似乎大度地原谅了小女孩的不懂事。

 

那个时候吉尔伽美什待她确实很好,应该说直到他处死远坂家族的首相大人之前,他都称得上友好。坦格利安家族遵循古瓦雷利亚大陆的贵族习俗,世代近亲通婚,吉尔伽美什却是独子,他对待政治联姻的未婚妻就像对待一个小妹妹,随心所欲地给予了不少特权和宠爱,带着她游玩,随手慷慨地将手边的珠宝或者其他新奇的小玩意送给她:自由贸易城邦运来的紫晶,亚夏阴影之地的琥珀,盛夏群岛的美丽飞鸟……甚至是他自己手上的鸽血红尾戒。只要他高兴,只要他愿意。当然国王也喜欢开些小玩笑捉弄人,因为她懊恼却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哈哈大笑,直到他的白骑士迪卢木多来好心地解围。这种孩子气的恶劣行为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一位已经统治了七国十数年的王,更不像传闻里具有毁灭性的魔龙,就像他那只已经化为白骨的维摩那——它的头骨现在还悬挂在王座大厅里。

 

年幼的远坂凛曾经以为自己已经看到了真实的吉尔伽美什。但现在想起来,她居然愚蠢天真地将父亲的警告忘在了脑后:坦格利安的龙有三个头颅,七国的王有不止一张面孔。

 

——说到底,吉尔伽美什不过是喜欢有趣的、美丽的事物而已,他对待任何人都是玩乐和利用的态度。你怎么能指望龙王有人类的感情呢?

 

从四年前高庭公爵安格斯险些被流放至绝境长城开始,风暴就已经酝酿出了雏形。就连一向冷静谨慎的国王之手远坂时臣都忍不住私下对女儿感慨:我们的陛下实在太过任性和为所欲为了。高庭的奥格家族世代身为南境守护,在“黑潮之乱”中更是功不可没,即使后来危及陛下生命的学城大火发生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安格斯伙同玛奇里家族藏匿黑圣杯谋反的可能性也不大,单凭书信不该如此定罪。首相叹息着,凛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忧虑的神色,它就像一团阴翳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青蓝之海上,在此后的三年里,那片阴影依旧时不时浮现出来,挥之不去。

 

远坂时臣的担忧是所有重臣和贵族们共有的,他们都同样畏惧着成为王权下一个的牺牲品:尽管安格斯最终回到高庭花园中,但奥格家族的势力借此被削弱不少,倘若不是吉尔伽美什最终改变主意,那如今的高庭又会如何?

 

然而首相的忧虑最后还是成了真。坦格利安家族的龙王在随后的时间里越发放肆和随心所欲,更加集中的权力给了他更大的空间挥霍和展示野心,人们传说他派人前往亚夏寻找龙蛋,想要重新孵出魔龙,也有人说他要组建舰队征服狭海对岸的自由贸易城邦,甚至重回瓦雷利亚大陆。无论他有着怎样异想天开的想法,这都需要更多的财富和劳役,于是七国的人民在被黄金之王的光芒照耀了多年之后,终于开始被太过热烈的光线灼伤,他们开始哀求、哭嚎和怒吼,然而换来的是残酷无情的镇压。这最终导致了一年半前的刺杀,国王陛下在御林铁卫之首迪卢木多·奥迪纳爵士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君临却由此开始了另一场血腥的风暴:由龙王的愤怒掀起的,毫不留情的风暴。

 

凛在那段时间里敏锐地感觉到父亲在为什么事情而焦虑,他更加忙碌,时常不知道去了哪里,努力隐藏收殓起来的情绪逃不过女儿的眼睛,但当她问出口时,得到的依旧是温和而坚定、不容许她继续固执的回答:凛,没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每个父母一生都会对自己的子女说出无数个谎言,而远坂时臣的谎言,最终由言峰绮礼亲手拆穿。

 

言峰绮礼,凛脑海中每次浮现出这个名字时,她的恨意就会熊熊燃烧起来,仇恨的爪牙撕扯着她的心脏。言峰绮礼是远坂时臣的友人言峰总主教之子,原本身为七神的修士,后来在首相的推荐下成为情报总管,掌握着那些暗处的阿萨辛们。他本来应该站在凯岩城的一边,却成为了铁王座的帮凶,最后甚至恬不知耻地成为了她的监护人。

 

凛永远也忘不了金袍卫士们带走父亲,而言峰绮礼宣布封锁首相塔的那一天。高大的情报总管拦下了她,用毫无波澜的语调告诉她:首相因为涉嫌策划对国王陛下的暗杀而被捕,现在她作为首相的女儿、国王的未婚妻将被限制自由,不允许踏出首相塔一步。言峰绮礼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至极,但或许是凛脸上愤怒却又无处发泄的神情取悦了他,一向面无表情的情报总管居然露出了微笑——就像黑色的火,粘稠的血,顺着他上翘的嘴角一路蔓延,叫人恐惧又厌恶。

 

请您放心,凛小姐。身披僧袍的男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无光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愉快。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通知您。

 

接下来的五天内她都被软禁于首相塔内,凛如今依旧清晰地那种困兽般的绝望和无助,每一天的流逝都如此缓慢,除了不断向仆人们打探父亲的消息和向七神祈祷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虽然远坂凛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用,就像面见国王的请求一样,她怀疑自己的祈祷和恳求不管在神面前还是在王面前,都一样会被无情地挡回来。而仆从们都胆战心惊,不敢多言,只有阿尔托莉雅和迪卢木多偷偷让人带了些消息给她:首相目前身在红堡的地牢中,好消息是他还平安,坏消息是言峰绮礼已经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策划者正是远坂时臣,他甚至还列出了许多其他的罪状,每一件听起来都无比真实。

 

我父亲不可能做这种事!她忍不住反驳道。让我见国王,他是无辜的!但来者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无奈地说自己会将意愿转达,更多的也无能为力。

 

他会没事的,远坂凛在心里对自己说。安格斯大人都能平安回到高庭,父亲会没事的,远坂家族是雄狮的后裔,绝不会轻易倒下。

 

两天后,言峰绮礼将黑色的消息带到了她的面前。

 

我很遗憾,远坂凛小姐,他说道。您的父亲,前任国王之手远坂时臣大人已经认罪,他现在在贝勒大圣堂之前,将在七神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您现在过去,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凛来不及听完言峰绮礼的话语就直接冲出了门外,他没有拦她,一路上没有一个金袍子拦住狂奔的她。远坂凛不顾一切地奔跑,奔跑,长长的黑发散下来挡住了视线,止不住的眼泪也模糊了视野,红裙甚至绊了她一下,但她依旧不管不顾地继续跑出首相塔,在门口跨上一匹早已准备好的骏马——快一点,再快一点,她一边任由泪水流下,一边狠狠抽下皮鞭、夹紧马腹,生怕再慢一点点就会来不及。而当她到达大圣堂之前时,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君临的百姓,她跳下马抬起头,在炫目的光芒之下看向了总主教讲坛。远坂时臣站在那里,他火红的衣袍就像日光之下的一滩血,棕色的头发垂在眼前,叫她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凛忍不住从口中发出痛苦的惊呼,她转身跑向高台,却在台阶上被一位白袍银甲的骑士拦住。她低着头想要推开他,却被拉住了手腕圈在怀里,她抬起头,燃烧着怒火的蓝眼睛撞见了一双惊讶的金眸。

 

七神在上!凛,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别靠近那里!迪卢木多朝她喊道,凛知道那是善意,但她不想管那么多了,她奋力甩开骑士的手,踉踉跄跄地想要到父亲的身边去。金袍子们围了上来将长矛指向她,她听见身后的白骑士命令他们放下武器。接着,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傲然,悠闲,带着金属般的冷冽和近乎残忍的轻快。

 

迪卢木多,随她吧。吉尔伽美什转过猩红的眼眸,眼角几乎带着笑意望着她。你也不忍心看到父女没有机会见上最后一面是不是?他依旧带着那种青年人特有的活泼神色,只是瞳孔里嗜血的笑意刺眼无比,他在看戏,看一场惨烈却足够有趣的戏码,龙王那颗黄金的心脏才会因此感到愉快,因此跳动起来——

 

这才是魔龙的第三个头颅。

 

怒火涌上了远坂凛的头脑,她狠狠地瞪着国王,那身份高贵的未婚夫回以玩味和兴奋的微笑。那是一种猎食者一般的笑容,狰狞,可恨,她浑身发抖,简直想把那个可恶的微笑撕碎,然而下一秒迪卢木多就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不顾她的奋力挣扎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无法走到仇人的面前。

 

凛。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白骑士的声音轻柔而悲哀,别过去,别做傻事,你父亲不会希望如此的。

 

她颤抖地转过头,看向远坂时臣。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凛绝望地发现,那样的眼神说明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国王之手,凯岩城公爵,她深爱的父亲正在向她告别。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接下来的记忆变得混乱了起来,御前执法官手持瓦雷利亚巨剑上前,金袍卫士将父亲压在地上,凛发出尖叫,人群一片嘈杂,迪卢木多想要让她偏过头去,或者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让仁慈的黑暗代替血腥的恐惧——

 

别看,凛,别看。

 

但她依旧固执地挣扎着,白骑士的铠甲硌着娇嫩的皮肤生疼,可她根本感觉不到,她大声哭泣着喊着父亲,吉尔伽美什冰冷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让她看吧,迪卢木多,这是凛小姐自己选的。

 

远坂时臣最后看了她一眼,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凛。

 

瓦雷利亚巨剑猛地挥下,寒光闪过,鲜血泼溅,沸腾的人群就像盛夏最喧闹的蝉,猩红的颜色占满了视野。

 

 

 

凛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她毫不意外自己又遇见了那个梦魇。自她从君临逃出来的一年间,夜夜都有它的陪伴,不过她不在意,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牢牢地记住这份仇恨——远坂家族有雄狮的血脉,有债必偿,鲜血就应该用鲜血来还,每一个仇人都该得到他们应得的。

 

凯岩城的女公爵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她的目光落在王领之上的君临城。很快,很快他们就能回到一切的起点了,即使处刑的贝勒大圣堂已经只剩残垣断壁也没关系,这不影响她将仇人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

 

“大人?”帐外有人呼唤道,“有消息来了。”

 

凛让探子进到营帐之内,几分钟后,她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让阿尔托莉雅女公爵马上过来!”

 

奔流城的女公爵匆匆赶来,她披散着金发,披着深蓝色的斗篷快步走了进来,碧绿的眼眸里却一片清明,毫无刚刚醒来的迷蒙。“凛,”她开口问道,手指习惯性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发生了什么事?”

 

远坂凛望着她,终于艰难地开了口:“我们的探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们在黄金大道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的名字你我都不陌生。北境的勇士,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护卫‘大力士’赫拉克勒斯。他死了,”她顿了顿,知道接下来的话语更加残忍,却必须要说出口,“他是战斗至死,附近一片狼藉,全是战斗后的血迹和断裂的兵器。万幸的是我们没有发现伊莉雅斯菲尔的遗体,但恐怕也凶多吉少。”

 

阿尔托莉雅脸色惨白,但她依旧冷静:“他们不在君临……他们在逃。”

 

“赫拉克勒斯死于追兵,”凛深吸了一口气,“至于追兵的身份,你看。”她指向桌面上的一块白色布料,那看起来像是从衣袍或者披风上撕下来的一角,此时雪白的表面沾满了尘埃和血迹。“他死的时候紧紧攥着这个。”

 

奔流城的女公爵没有说话,她咬住了嘴唇。她们都已经猜出那个人的身份了——七国之中,唯一一位可能击败北境的赫拉克勒斯的人,除了他不再可能是别人。

 

闻名七国的剑客,御林铁卫队长,吉尔伽美什的白骑士,迪卢木多·奥迪纳。



TBC


注释明天再补吧……………………………………………………有机会再改吧……一章七千五也是没谁了……好累哦……


总之坦格利安家出深井冰和出明君的比例一样高……闪闪就是两样都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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